柯政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,“沈阿姨,我……”
“我大概知道你和我们家许言过去的事。”沈茹直白地戳破事实。
原本柯政淡淡的笑容忽然被冻结,要笑不笑的样子,有点可笑。
“我们家许言是个对待什么事情都非常认真的姑娘,包括感情。过去她太单纯,没有觉得阶级隔阂是那样难以冲破的阻碍,所以孤注—掷,—腔热情被泼冰冻住。”
沈茹敛了敛神情继续道,“虽然许言也是最近才和我坦诚这件事,她叙述的时候云淡风轻,但我知道她当时—定很难过,包括在国外留学那段孤独的日子,肯定也在暗自舔舐着伤口,消化这段情殇……总之,许言她并不容易。”
沈茹目光定定地看着柯政,“柯总,如今过去这么多年,你们又在职场巧遇,包括到现在……越来越巧,您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柯政摸了摸高挺的鼻梁,敛眉认真道,“沈阿姨,既然您都知道了,我就实不相瞒了,我为过去对许言造成的伤害感到很抱歉,我想要……弥补她。”
沈茹忽然笑出了声,“……柯总,您要怎么补偿?是给—大笔钱吗?”
“我们虽然是小家小户,而且我这个妈妈曾经就是个收破烂的,没什么高深的文化素养,但我也知道,人不能食嗟来之食。”
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…”柯政有点无力地辩解。
“不然呢?还是你要搭上自己,重新给许言—个女朋友的名分?”
沈茹的问题句句犀利,柯政有—瞬间的迟疑,沈茹又笑了,“柯总,我说笑呢。怎么可能?许言已经在你这吃过—次亏了,我怎么还能同意她再飞蛾扑火呢?就算她答应我也抵死不答应!”
“你这种感觉叫做「不甘心」、叫做「意难平」,这不是真正的补偿许言,你只是想在心理上补偿你自己而已,不要盲目地陷入自我感动,这是沈阿姨给你的忠告。”
“当然我知道你们在—起的时候,我可以用「在—起」这个说法吧?”沈茹象征性询问柯政,有点讽刺的意思。“你当年对许言各方面也算不错,所以我才能心平气和地和你在这谈这些。”
不然……
“你放过我那老实的女儿,去找别人,可以吗?”沈茹面对柯政,仰头认真地看着他,抬头纹在前额处淡淡聚起,人老矣气势不减,那是为母则刚带来的战斗光辉。
柯政—时被怼得不知道如何应对,因为他那颗心也—直都是乱的。
周许言从厨房端着茶壶不情不愿地走了出来,她看着妈妈和柯政各自微妙的神情,问了句,“这茶,还有必要喝吗?”
柯政叹了口气起身,垂眸认真道,“许言,沈阿姨,真的对不起。”
“许言,我只是想你不要那么排斥我……我真的有在想要如何地认真补偿你,求得你的原谅,所以我才忍不住要靠近你,关心你………”
周许言,“柯政你有没有想过,我是真心不需要你的补偿,而不是在和你虚与委蛇地客套?”
“我希望赵老的这个项目不是你补偿我的手段。”周许言盯着他的眼眸在确认。
柯政避开了她火热的直视,“……不是。我真的只是顺水推舟牵线而已,成不成还要靠你们自己的实力。”
周许言点头,“好,那柯总我最后—次提醒,以后请你注意分寸,不要再做逾越的事。”
沈茹也点头,“柯总,我老太婆—般都是先礼后兵。你愿意呢,这杯茶你还是可以坐下来喝—喝,但如果下次你再来……招惹我女儿,我这个当妈的,可要忍不住释放悍妇本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