储瑾礼满腔的怒意瞬时被冻结,话哽在了喉咙里,吐不出也咽不下,难受得很。
半晌,他才挤出了一句:“我怎么辜负你了?”
商云婼:“夫君为何任凭婶娘拖延时间,迟迟不进去搜剿账簿?”
储瑾礼眨了眨眼,语气没了刚刚的盛气凌人:“我哪有拖延时间?”
商云婼:“账簿已经被烧了一部分了,如果不是储砚及时赶到,估计剩下这些都要全部被烧毁了。”
储瑾礼心虚地说:“我都不知道账簿在哪,我搜查不要时间的吗?婶娘在,我正好问一问啊。”
商云婼纳闷,储砚没有把单钧辛给的图纸交给储瑾礼吗?
忽地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,储瑾礼冷哼一声:“他回来的倒是快,像是知道那些账簿藏在哪似的。”
商云婼了然,定是储砚运送账簿回来了。
嘈杂声在院前稍小了一些,她隐隐听到储砚的声音,好似在嘱咐外面的人安静。
他的脚步声也放轻了,由远及近,玉石般的清浅嗓音也传进了她的耳中。
“嫂嫂,账簿给你拿回来了。”
储瑾礼一腔的怒火正愁没有地方发泄呢,转身气哄哄地对他说:“你光看见你嫂嫂了?越发的没规矩了。”
储砚驻足,不同于刚刚喜悦的音调,换上了低沉又略显委屈的声音给储瑾礼作揖行礼:“哥哥。”
那样子,简直像是忍辱负重被欺负了的小白兔。
储瑾礼那股无名火又窜了起来,明明储砚没什么错,但他这副样子怎么就那么可恶呢?
商云婼及时出声道:“储砚是奉我命行事,你别凶他。”
储瑾礼指着自己鼻子,一脸的难以置信:“我凶他?你都不知道他刚刚那挥斥方遒的霸道模样,就在你面前装柔弱呢!”
储砚站在商云婼身边,轻声道:“是我擅自去相府借的兵,哥哥要怪就怪我吧。”
商云婼:“不是阿砚的错,他也是为了帮我,夫君不要这般咄咄逼人。”
储瑾礼张着嘴,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弄了半天他成了咄咄逼人的人了?
不对,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?谁说过类似的话来着?
想不通又被气了一通,储瑾礼气得大吼了一句:“行,我咄咄逼人,那我走,商云婼你别求我回来!”
储瑾礼离开了侯府就去了敬晖圆。在侯府受的气终于在畅春庭里被抚平了。
他想起刚刚储砚那雄姿英发的模样,不免纳闷:“你说阿砚到底平日里是装的,还是刚刚点兵时是装的呢?”
薛凝谙温香软语地说:“他如果真有表哥说得那样厉害,平日里怎会不反抗?”
储瑾礼拍了下桌子:“对!你说得太对了,定是相爷指点了他该怎么做,他学还学不会吗?”
薛凝谙柔声为他打抱不平:“话说回来,表嫂怎能质问主君呢,她应该对你绝对的信任啊。”
这样一分析,储瑾礼心里舒服多了。他握住薛凝谙的手:“还是在你这里舒坦。”
薛凝谙轻轻叹了口气:“可惜,表哥就算再舒坦也是要回去的,不能留下陪凝谙。”
“有何不能留下的?留潜!”
他叫了自己的贴身小厮吩咐道:“你去侯府传话,告诉商云婼,我就宿在婶娘这了,就算她亲自来请我,我也不会回去的!”
留潜领命而去,薛凝谙担忧地问道:“表嫂总是想尽办法请你回去,这次若她真的来亲自求你,表哥还真不回去啊?”
储瑾礼冷哼:“不回,除非她跟我赔罪认错,否则我就一直在这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