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华宫大殿内,装饰精美绝伦,金碧辉煌。
当朝女帝凰千世端坐于凤座之上,她的容貌美丽绝伦,一双明艳动人的杏眼,威严之中透露一丝多情。
在凤座的左侧,皇后的镶金宝座显得十分尊贵。
皇后董俊熙身着素色衣裙,妆容淡雅,仪态端庄,宛如一朵盛开的小白花,清新脱俗,与世无争。
凰金翎迈步进入琼华宫,步伐坚定有力。
看向帝后的眼神,深邃而沉稳。
随后跪行大礼:“儿臣拜见母皇,父后。”
“吾儿速速起身吧!
得知你即将回归中原,朕近日时常梦中与你相见!
来,让朕好好瞧瞧,现实中的你竟比朕的梦中还要英姿飒爽!”
母女连心,历经多年分离,此刻重逢,女帝自是分外感动。
这时,皇后说道:“是呀,皇女之中,又有哪人能比得上这般的英姿健美呢?
这挺拔如松的身段,真是像极了那位……”话说到这里,董皇后“突然”察觉自己可能失言,于是微微低头,以示歉意。
边疆环境险恶,凰金翎在年仅十三岁时便肩负起重任,这与她父妃风破云的身份密不可分。
风姓乃是北翼王室的贵族姓氏,在当地享有极高的声望。
回溯数十年前,北方曾举五十万联军入侵中原。
静边邑一战,当今圣上凰千世亲自挂帅出征,巧妙运筹,大败联军。
战败后,敌族北翼为示诚意,不得不将王储交出联姻。
风破云便是在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下,踏入了中原玄凤王朝的后宫。
作为骁勇善战的狼族后裔,风破云如同金丝雀般,被幽禁在这深宫之中,内心抑郁可想而知。
凰千世见其烈性不改,越发严厉管制,却适得其反,最终深恶痛绝,将其打入冷宫。
在凰金翎五岁时,父妃风破云便郁郁而终了。
总而言之,那绝非一段美满姻缘。
母女重逢的时刻,刻意提起那位不受宠的父妃,非但给凰金翎带不来任何好处,反而可能招致女帝反感。
此刻,凰金翎昂首挺胸,凤目微眯,眼尾上扬,脸上露出三分不悦。
对于这些后宫的阴险手段,她虽不言语评价,内心自是不屑。
故意摆出这副脸色,正是做给女帝看的。
女帝可以选择视而不见,但她凰金翎却不能不表态。
在这变幻莫测的宫廷之中,人的情感与心思都被放大了无数倍。
一个眨眼、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可能成为他人揣摩的对象。
处在权力漩涡中心的人,对于这些暗潮汹涌,自然也是极为敏锐。
相对沉默了片刻,女帝选择退让了半步。
她以平和的语气对董俊熙说道:“皇后言行为后宫之表率,既然知道了不妥,便不要轻易宣之于口,凡事三思而后行,方为上策。”
董俊熙闻言,恭顺地低下头,回应道:“陛下教诲,臣妾铭记于心。”
皇后认错认得是十分积极,可眼神里转瞬而逝的阴鸷,却没能逃过凰金翎微眯的眼。
随后,女帝转向谈论起北疆的异常情况。
凰金翎详细汇报,内容与之前上书奏报的基本一致。
女帝听完后,陷入了沉思。
随后开门见山的向凰金翎提出了一个问题:“皇儿,以你的判断,这次北方联军入侵中原的可能性有多大?”
凰金翎听后微微皱眉。
作为戍边将军,她的职责是报告异常情况。
至于敌方是否联合、是否真正入侵等军事机密……战机之事,风云变幻,任谁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答案。
她不知道女帝为何会如此询问?
心中暗自警惕。
凰金翎恭敬地回答道:“臣不知。”
女帝没有再多说什么,然后由皇后开口:“翎儿,你在回城的途中应该也看到了如今中原的繁荣景象,皇帝治国有方,使得中原大地一片太平盛世。
再加上我们凤阙的兵力三倍于北方联军不止,如今国库丰盈,粮草充足,军械先进,那些北方的蛮子怎么可能以卵击石、自寻死路呢?”
皇后这番话说得甚是动听,却与真实情况相去甚远。
凰金翎心中冷笑。
要真如她所说的,那还守什么边疆?
首接带兵踏平了北地,扬我国威便是。
他这么说,不外乎是想取悦皇帝,先不管这个,对峙双方虚虚实实多不胜数。
因此,敌方打不打?
什么时候打?
这些都是很难判断的。
军方能做的是,加强军备训练,防范于未然。
眼下皇后这虚晃一枪,只怕对军情并无兴趣,而是想要借机试探于她。
凰金翎眉头微挑,反问皇后:“此事的确复杂,既然父后考虑颇多,那依父后之高见呢?”
董俊熙听后微微愣住,没想这个便宜女儿有些难缠。
他轻咳了一声,继续说道:“本宫的意思是说,大军过境绝非小事,大将军此次的判断会否过于……敏感了?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凰金翎心中也便有了一些计较。
朝廷似乎不愿意加强备战。
但万一真打起来了,总要有人为此负责。
皇城内贵族遍地势力盘根错节,中央的官员只怕是不好惹的。
二人一番莫名其妙的问话,看样子,是想拉她这个“外乡人”下水。
可惜,她还没有蠢到这种地步。
“回父后,儿臣身为边关将领,只知道按章行事,至于其他,恕臣愚鲁,实在无从说起。”
说罢,凰金翎自怀中掏出虎符,慎重其事地呈上。
她站立于帝后面前,双拳紧握于腰际,俯身作揖,以显其尊敬。
“臣女凰金翎,在此将五万镇北军虎符归还于陛下,以备所需。”
女帝听了微微颔首,红唇轻启,露出满意的笑容,显然对凰金翎此举颇为满意。
随后,身边女官楚贞红轻步上前,自凰金翎手中接过那枚虎符。
再次向帝后行过礼,凰金翎缓步退出了琼华殿。